在工廠上班怎樣才能升職(年輕人除了進廠還能做什麼)

【怎樣讓年輕人願意進工廠②】技能的價值要體現在工資條上

“今年我將從加強技能人才職業通道頂層設計的角度,為提高技術工人的待遇提出建議。”5次參加全國兩會,全國人大代表,安徽淮北礦業集團公司高階技師、高階工程師楊傑每一次都會關注一線工人的收入問題。

當技能人才的薪資待遇與他們的貢獻不匹配時,行業的吸引力必將進一步減弱,讓三者達成平衡相互促進,是彌補製造業人才缺口的關鍵一步。代表委員呼籲,要讓技能的價值體現在工資條上。

技能人才總體收入偏低

今年8月,全國人大代表、山海關船舶重工有限責任公司船舶鉗工馬加友將要退休。從事船舶修理工作的馬加友代表工作了39年,作為高階技師,他的工資條上,每月的技術津貼只有400元。

幾年前,全國人大代表,富奧汽車零部件股份有限公司泵業分公司焊工、高階技師丁照民在一所職業技術學院成立了大師工作室。他發現,每年學校的焊工專業只能招到大約30名新生。

來自國家統計局的資料顯示,2020年,全國製造業規模以上企業就業人員年平均工資為74641元。相比之下,資訊傳輸、軟體和資訊科技服務業規模以上企業就業人員年均工資為175258元。前者還不及後者的一半。

作為行業風向標的高技能人才,收入情況也不容樂觀。上海市總工會的調研顯示,該市兩位評上高階技師近20年,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、中華技能大獎等榮譽的全國勞模,工資報酬僅相當於他們所在企業獲得高階職稱5年的工程技術人員。

楊傑代表在一家企業調研時得知,雖然這家企業已經推行“新八級工”制度,最高階別的首席技師也實行了年薪制,但是技能人才的總體收入依然偏低。

“有熱愛支撐,收入就不再是單一問題了”

丁照民代表一直有個遺憾:因為當焊工收入低,他最得意的一名徒弟轉崗了。轉崗後徒弟的收入確實高了一大截,“可好不容易學的手藝就丟了”。

丁照民代表一直期盼著提高技術工人待遇的政策出臺落地,再把徒弟“要”回來幹技術。

近幾年,《關於提高技術工人待遇的意見》《技能人才薪酬分配指引》《“十四五”職業技能培訓規劃》等一系列政策接連出臺,產業工人的地位、待遇得到明顯提升,但丁照民代表期待,“落地速度再快點”。

採訪中,楊傑代表和丁照民代表同時提到,作為我國技術領域最高獎項——中華技能大獎的獲得者,他們並沒能在工資薪酬、職務晉升、期權股權等方面享受到特別待遇。

還有,部分企業的分配方式不合理,導致儘管企業規模和利潤上升,工人工資卻增長緩慢。

“當然,企業也有苦衷。”說起一線工人的工資,全國政協委員、武漢智慧電梯有限公司董事長陳純星表示,“製造業多是勞動密集型企業,大多數利潤不高,如果再增加用工成本,企業生存就會有問題。”

從事數控加工33年,全國人大代表、中國航天科工三院239廠首席技師戴天方從普通技術工人成長為“大國工匠”。戴天方去德國培訓學習時,看到當地二三年級的小學生就進入實訓基地,孩子們對製造業充滿了好奇。他開始意識到,激發青少年對製造業的熱愛和情感,促進人才培養和興趣相結合是行業需要思考的問題。“有熱愛支撐,收入就不再是單一問題了。”

共同推動技能人才收入增長

楊傑代表建議,要打通管理層和技術層的職業通道,以平等原則重塑管理人才和技能人才的薪酬體系,讓高水平工人安心留下來。

全國人大代表、山西華陽集團一礦機電工區副主任姚武江很是自豪企業的薪酬制度:“我們實行的是‘W薪酬體系’。”他解釋說,在這一體系中,無論是技術崗位、管理崗位還是操作崗位,只要從業者能力強、業務好,收入就能在同一水平線上。

在山東豪邁機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,這樣的嘗試也已持續了許多年。全國人大代表、豪邁公司電火花小組組長王欽峰介紹,公司實施內部選拔機制,只要符合要求,職工可以在管理、技術、銷售等崗位間進行調動。在豪邁工作了近27年,王欽峰代表已輪換了18個崗位。由於公司技術津貼優厚,工作出色還能認購股份,因此技術工人月收入過萬元也是常事。

在全國政協委員、廣東技術師範大學副校長許玲看來,製造業技術工人收入要提高,前提是企業要轉型升級,掌握核心技術,進軍高價值產業鏈,提高利潤率。“只有這樣,製造企業才能有底氣給技能人才漲工資、提待遇。”不過,要實現這個目標,離不開“技能賦值”。

陳純星委員期待有更多針對製造業的扶持政策措施出臺,有更多資本流入實體經濟,“大家共同努力,推動技能人才收入邁上新臺階。”(本報北京3月7日電)

羅筱曉 陳曉燕

來源: 工人日報